《叛之卷》第二章-逆子弒父(第一節:不速之客)

  凌風國首都采邑城的王宮內,凌風王堯善一臉憔悴的坐在王座上,正聽著堯獻與奚夢的搜尋報告。

  在回到采邑城之前,堯獻與奚夢當然早就預先想好了説詞,就在他們照著排演好的劇本進行時,原本托著額頭閉目沉思的堯善,突然起身指著台階下的堯獻和奚夢咆哮:「都是你們!」

那怒吼般的咆哮聲,嚇得奚夢趕緊跪了下來,堯獻則是站在原地迎著堯善怒視的目光。堯獻對於自己的作為並沒有半絲愧意,反而對著堯善侃侃說道:「楓河沿岸和出海口附近,甚至是松風海峽,我們都派人找遍了,但就是找不到兄長的屍體,我們也沒辦法啊!」

「屍體?」堯善眼中的怒火燒得益加猛烈。「你就這麼確定你兄長已經死了?還是你心裡根本就希望他死?」堯善滿腔的怒火,在那瞬間轉為悲情的哀淒,那難以自抑的淚水,從佈滿血絲的雙眼中不斷落下。

堯善與堯獻的目光仍在對峙著,坐在一旁的妤妃終於按耐不住心中的緊張,站起來對著堯獻大喝:「你也跪下!」被母親這麼一喝,堯獻心裡雖然百般不願,卻也只能心不甘情不願的跪了下來。

看到場面終於趨於緩和,妤妃趕緊走到堯善身邊並拉著堯善的手,開始為自己的寶貝兒子辯護:「獻兒是辰兒的親弟弟,如今辰兒出了事,他也是焦急萬分的派人找著,你這樣毫無依據的指責他,對他實在有失公允啊!」

堯善根本聽不進妤妃的辯解,他氣憤的甩開妤妃的手,指著堯獻和奚夢冷冷說道:「辰兒一定還活著,你們繼續給我找,辰兒若是沒回來,你們也不用回來了!」語畢,堯善怒氣沖沖的轉身離去,留下不知所措的眾人,以及堯獻那雙冷峻的目光。

 

隨著太陽的升起,松風海峽上的薄霧早已消散的無影無蹤。凌風國的戰船還沒進入鷹島的海域,就已經被鯨族的巨型戰艦給團團圍住。鯨族人的強大火炮對準著凌風國的戰船,炮手們則是凝神等待命令,隨時準備點燃炮臺上的火繩。

凌風國戰船的甲板上,一名男子以高亢的聲音對著鯨族艦隊那端高聲喊著:「在下奉家主之命,專程來帶回叛逃的大王子堯辰,請轉告海帝交人,切勿節外生枝。」

「叛逃?」鯨族的飛鷹艦隊指揮官歐吉拉,一聽到對方用「叛逃」這樣的字眼,立即提高了警覺。

  前兩日,歐吉拉才帶著患病的兒子去向堯辰求助,而堯辰也盡力治好了他兒子的舊疾,對歐吉拉而言,堯辰是他應該保護的人,如今對方來意不善,他知道自己必須小心應對才行。

  歐吉拉仔細思量了一會兒後,對著凌風國戰船上的那人高聲喊道:「你叫什麼名字?你家主人又是誰?」

「我叫樓凡,家主是凌風國二王子堯獻。」樓凡介紹完自己和主人之後,又再一次對著歐吉拉喊道:「請快去通報海帝交人吧!」

「你回去吧!鷹島上沒你說的那個人。」歐吉拉高聲喊著。

 

就在雙方僵持不下的同時,炎杞的戰艦已悄悄出了港口,並朝著飛鷹艦隊所在的位置疾駛而來。

 

海上的情勢顯得十分緊張,歐吉拉船上的瞭望手青池,拉長了手中的望眼鏡,不停觀察著海面上四周圍的動靜。就在此刻,另一艘戰艦從鷹島的方向疾速駛來,船帆上的標誌正是炎杞專用的白鯨紅底旗幟。青池一見到炎杞的戰艦,立即對著歐吉拉高聲大喊:「是炎杞大人的船!」

「在哪裡?」歐吉拉的臉上露出一絲驚訝。

「就在我們的正後方。」青池指著後方海面上的遙遠黑點。

「炎杞也來了?看來事情越來越複雜了。」歐吉拉自言自語的咕噥著,臉上露出複雜的神情。

炎杞的戰艦迅速來到了歐吉拉所在的主艦旁,就在兩艘船艦併排之後,炎杞命令水手拋下了船錨,並在兩艘船之間架起了臨時通行用的木板。炎杞輕快的踏著木板,迅速來到歐吉拉的身旁。

「副首領怎麼也來了?」歐吉拉用著疑惑的眼神向炎杞躬身行禮。

「聽說外海出現了凌風國的戰船,我特地過來看看發生什麼事情。」炎杞刻意佯裝成一副不知情的模樣。

「我們似乎還沒有將情況向島內回報呢!」炎杞的說詞讓歐吉拉產生了懷疑,但在遲疑了一會兒後,歐吉拉還是向炎杞報告了對方的來意。

聽完歐吉拉的報告,炎杞刻意露出驚訝的模樣,並對著歐吉拉說道:「這關係到鷹島與凌風國日後的發展,這麼大的事情,應該交由海帝大人裁決,我們不能妄作主張。」炎杞嘴裡雖然說要交給黑格魯裁決,但他心裡其實早已另有盤算。

歐吉拉知道已經無法阻止使者進入鷹島,加之炎杞提議將堯辰的去留交由黑格魯裁決,歐吉拉似乎只能期待黑格魯能有辦法保護堯辰了。雖然不願意,但歐吉拉還是將主導權交到了炎杞手上。

炎杞將自己的船與凌風國的戰船併排後,把樓凡接到了自己的船上,他打算親自護送樓凡去找黑格魯;而歐吉拉雖然無法反駁炎杞,但他知道堯辰的處境實在險峻,在趁著炎杞迎接樓凡的同時,他悄悄派出了一艘快船。

 

貝里頂著滿身大汗在鷹島的街道上狂奔著,就彷彿正在和誰賽跑那般,他一刻也不敢停下腳步,因為他必須搶在炎杞之前見到黑格魯,而且越快越好。

而此時的黑格魯正坐在議事所裡,翻看著商船艦隊彙整上呈的帳冊,原本靜謚的氛圍,卻讓門外傳來的騷動聲給打亂。

汗流浹背的貝里,氣喘吁吁報告著樓凡要來帶走堯辰的事。黑格魯在聽完貝里的報告後,心頭先是一陣亂顫,但很快就又恢復了身為首領應有的冷靜。黑格魯指示貝里儘速趕到自己家中,要堯辰待在房間裡頭,千萬不能出去外邊走動。

  貝里雖然還在喘著,但一接到黑格魯的指示,連水都沒喝上一口,一溜煙就往黑格魯宅邸的方向狂奔而去。

就在貝里離開不久之後,炎杞與樓凡也來到了議事所外。

黑格魯靜靜坐著,隨意翻動著手中的帳冊,佯裝成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。炎杞則是要求樓凡先在門外候著,自己先進入議事所向黑格魯進行通報。炎杞一走進議事所的大門,黑格魯那雙銅鈴般的大眼立刻盯了上去,從貝里方才的報告中,他認為炎杞與這件事絕對脫不了關係。但他想聽聽炎杞的說法。

炎杞當然發現了黑格魯與以往的不同,但他並不曉得,貝里已經先行一步,前來報告方才海上發生的事情。炎杞直覺的提醒自己小心說話,以免讓黑格魯發現,是自己向堯獻密告堯辰的行蹤。

「海帝大人,凌風國派了使者要見您。」炎杞注視著黑格魯的眼睛,小心翼翼的說著。

「是凌風王派來的使者?」黑格魯刻意問。

「不是凌風王,是他們的二王子堯獻。」炎杞答。

「該不會是來殺堯辰的吧?」黑格魯目不轉睛的盯著炎杞,臉上仍舊沒有一絲表情。

炎杞心裡雖然很想開避黑格魯的壓迫目光,但他明白此刻的自己必須表現出鎮定的樣子,在深吸了一口氣後,他迎上黑格魯的目光,緩緩說道:「還是請使者進來親自向您說明吧!」

 

另一方面,貝里終於來到黑格魯的宅邸門口,他焦急的狂敲著黑格魯家的大門,門在不久後終於敞了開來,然而前來應門的卻是妲娳。

妲娳佇立在門邊瞧著上氣不接下氣的貝里,而貝里則因為不曉得妲娳的詭計,一五一十將黑格魯交待的事情全盤托了出來。在聽了貝里的一番話後,妲娳先是佯裝吃驚的模樣,緊接著又綻放一抹安撫人心的自在笑容說道:「我會轉告堯辰的,你不用擔心。」隨後,就將貝里給打發走了。

就在貝里離去之後,妲娳奔跑來到堯辰的房間外頭,她刻意用著焦急不安的聲音對著房內的堯辰喊道:「海帝有急事找你,你快到議事所去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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